【第一章】传说
“相传啊,在很久很久以前,咱这河阳城西北方50多里的地方,有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,村子里住着一对异姓兄弟……”
已过了晚饭时间,夕阳的余辉懒懒散散的铺洒下来,笼罩着整个河阳,城里的居民们仿佛也因之陷入了某种懒洋洋的氛围中。
城外的一块大石上,一位老者斜斜的依着石头,扫一眼围在他周围的十来个半大孩子,抽两口旱烟,开始了今天的故事。
“三土爷,这一段你都讲过两遍了,我们不要听啦!”刚说了两句,孩童中一个年龄稍大的就嚷嚷起来,接着,其他孩童也纷纷吵闹起来。
三土爷无奈的摇头,眼见孩童们吵闹不休,伸出长长的烟杆,在那领头的孩童头顶轻轻一敲,领头的孩童“哎呦”一声痛叫,捂着脑袋安静了下来,其他孩童见状也急忙住嘴,怕自己成为那旱烟杆子下的第二个“受害者”。
“好吧,好吧,那就不讲这一段了,你们想听哪一段?”三土爷想了想,摆摆手问道。
“我想听兽神的故事!”
“还是鬼王炼化四灵血阵那一段好听!”
“我要……”
“都别吵!”这回轮到那领头的孩童发威了,他瞄了三土爷手上的旱烟杆子一眼,再四处一看,没有找到一件类似的“称手兵器”,干脆挥动小手,在嚷的最凶的两个孩童头上一人一巴掌,众孩童见他的凶样儿,立刻老实下来。
领头的孩童看看众孩童的反应,满意的点头,对三土爷道:“三土爷,给我们讲讲鬼王宗进攻青云山那一段吧,就是碧瑶仙子为张小凡挡诛仙剑的那一段!”
“就知道你小子要听这一段。”三土爷笑道,众多孩童中,只有这小子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,兴趣自也和其他孩童不一样,“好吧,那就说这一段。”
“话说,在鬼王宗的带领之下,邪派已经攻入了青云山的山门,情势异常危急……”
“诛仙剑不愧是青云山镇山之宝,飞行速度极快,眨眼之间已经飞到张小凡面前,剑上的威势连噬魂都抵挡不住。眼见即将中剑,忽然,那个总是穿着翠绿衣裙的女子扑了过来,挡在了张小凡与诛仙剑之间……”
太阳早早的落下山坡,漫天的星星仿佛一颗颗眼睛一般,眨呀眨呀的俯视着大地。
故事还在继续,只是说故事的人已经从三土爷换成了那个领头的孩童,而听众,也从一群孩童换成了一个年龄比他还要稍大的女孩。
领头的孩童手舞足蹈的讲着故事,同时又刻意压低声线,想要让自己看上去更成熟更有气势些,却没有发现,女孩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的身上。
她侧耳专注的听着故事,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也像星星一样眨呀眨呀,却并没有一个焦点,她早已整个人都进入到那个故事的世界中去了。
直到孩童说到碧瑶为了救张小凡舍身挡剑的时候,女孩才惊叫一声,回过神来。
“她……死了吗?”女孩愣了许久,忽然开口问道。
“谁死了?”孩童被这句话问的一怔,立刻反应过来,使劲点点头,带着深深的遗憾回道:“诛仙剑可是连天上的神仙都杀的死,又何况只是一个修真之人?只可惜碧瑶仙子对张小凡情深一片,却最终落得阴……阴阳什么来着?”
孩童虽然情窦已开,却也只是朦朦胧胧知道一点,自然说不出这番话来,却是听三土爷说的多了,悄悄记下,还记得不全,故而说的坑坑巴巴,终于说不下去。
孩童尴尬的看向女孩,本以为会遭到嘲笑,却只看到女孩垂着头,双肩轻轻颤抖,一滴滴晶莹的泪珠嘀嗒嘀嗒掉下来。
“小姐姐,你怎么哭了?是不是我故事说的不好听,惹你不高兴了?”孩童手足无措的看着低低哭泣的女孩,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做。
“没关系,不是你的问题。”女孩轻轻擦掉眼泪,自嘲的一笑,“是啊,只是一个故事而已,我真是没用,被一个故事逗的哭出来,如果让师兄师姐他们看到,一定会笑话我吧。”
忽然,一声清越的琴音破空响起,接着,就仿佛有一个人在女孩的耳边说道:“那不是故事,那是事实!”这声音声调怪异,仿佛是一个木偶发出的一般。
“你怎么知道是事实?如果是事实的话,那你告诉我,碧瑶仙子最后怎样了?一定被张小凡救活过来,和张小凡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吧?”女孩下意识问道,话语中,全是未经世事的女孩对于未来的美好向往。
可惜……
琴音再响,那个声音再次响起,“碧瑶仙子魂魄被收于合欢铃中,却因没有魂魄归体之术,终无法复活,至于那张小凡,已经数百年没有出现在人间了。”
“哼,瞎编!啊,什么人!”迟钝的女孩看看一脸莫名其妙看着她的孩童,终于反应过来,从地上一跃而起,纤手往背上一抹,那把一直被她挂在腰间,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小弓立刻来到手上。
接着,女孩催动真元,手在弓臂上一按,只听嗡的一声,七彩光芒一闪,那弓已经幻化出另外一个形态来。
七种不同的材料蜿蜒缠绕,形成两边弓臂,令人惊奇的是,明明是七种不同颜色组合而成,看上去却仿佛一弯新月一般,洁白无瑕,弓的周围,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光,轻轻挥动间,光点聚于弓弦的后方,就仿佛满天星辰在追逐着月光。
飞星逐月弓!
“出来!”女孩一声轻喝,玉手搭上弓弦,一拉一放,体内真元自动运转,一支七彩斑斓的虚灵长箭出现在弦上,嗖的一声飞了出去。
“嗡!”
琴声飞扬,这一次却无人说话,长箭化作一点七彩星芒,划过半空,却猛地速度一缓,接着,空气中荡起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。
紧跟着,长箭速度再缓,长箭经过之处再次荡出一圈波纹,如是反复几次,那一点星芒终于力竭,迅速崩溃成最原始的灵气,消散在空中。
女孩虽有些迟钝,但眼力不差,一眼就看出对方是将真元灌入琴音之中,布下层层防御网,将她的攻击消弭于无形。
女孩倔强的撇撇嘴,抬起飞星逐月弓,这一次,弓弦上直接显出三支箭来,看样子,刚才那一箭不过试探,现在才动真格的。
琴音飘荡,那个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:“只是路过,没有恶意。”
话音落处,一把古琴忽的跃入空中,古琴之上,一个挺拔孤傲的身影,在月光的衬托下,渐渐远去……
“墨风哥?”虽然只看到那人一个侧脸,却已经让女孩惊讶的大叫起来,紧接着,一个疑问冒出心头,“如果是墨风哥的话,早就直接出来和我见面了,何必要这样故作神秘呢?而且,墨风哥什么时候会弹琴了?”
思考了半天终没得出结论,直到这时,女孩才想起边上还有个“观众”,转头看去,那孩童早在她射出第一箭的时候,就已被吓晕过去……